中國江蘇網(wǎng)1月9日訊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陸游重游沈園,與唐琬偶然相遇,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千般痛苦,萬種傷情。這是越劇《陸游與唐琬》中的名段《浪跡天涯》,此刻的舞臺宛如一幅水墨畫,驚艷四座。昨晚,不少鹽城觀眾現(xiàn)場領(lǐng)略了這一經(jīng)典越劇的魅力,市文化藝術(shù)中心大劇場座無虛席。
演出前,鹽城晚報記者獨家探訪劇組,采訪了《陸游與唐琬》兩位主演,國家一級演員、文華表演獎獲得者蔡浙飛、章益清。
“這是一種雙重審美,更浪漫詩意”
“陸游”雙手叉在腰后,邁著大步,若有所思,一副官生模樣。扮演者蔡浙飛是一位俊秀的越劇小生,舉手投足有幾分瀟灑,“你看我的鞋,足足三寸多高,陸游走的是官步,要通過表演外化這種性別,讓觀眾忘了你是女人。”
圖為演出現(xiàn)場。王擁軍 攝
浙江小百花越劇團是清一色女演員,女扮男相,對蔡浙飛來說再正常不過。“可以用一種異性的眼光和角度去觀察陸游,去體會他的精神世界,這是一種雙重審美。既審視他,又體現(xiàn)他。”蔡浙飛說,因為是女扮男相,這里面一定會摻雜一個女人對心目中完美男人形象的想象,包括專注,癡情,執(zhí)著,瀟灑,才華橫溢等。
“他一直是對自己的才華有自信的,但仕途上又一直不順,使得這個男人總體上是抑郁低調(diào)的。”因為扮演陸游太過入神,蔡浙飛一幕戲排演下來,經(jīng)常會長出一口氣,“說實話,有點壓抑”。并且,作為一個非常傳統(tǒng)的文人,陸游骨子里是極為孝順甚至有些愚孝的,“對母親唯命是從,孝順得有點懦弱,這一點并不是我心中理想男人的性格特征。”她說,劇本和現(xiàn)實生活有相似處,但更唯美浪漫,更詩意寫意,但同時也反映了古代倫理社會的局限,這是要留給觀眾去思考的。
“導(dǎo)演要求唐琬美得像一幅畫”
“唐琬是一個才女,她和陸游在興趣上有太多相似處,他們相互吸引,又能讀懂對方,所以留下了永恒的《釵頭鳳》。”唐琬的扮演者章益清有著江南女子的溫婉清秀,她說,唐琬在很多男人心目中是才女也是美女,“她的美,更多是一種古代仕女圖上女子的美,是不忍破壞的。導(dǎo)演常要求,唐琬要美得如一幅畫。所以表演是很有難度的。”
從23歲被劇團選中扮演唐琬,如今已近十年。章益清說,她理解的唐琬其實是很有個性的,是很率真的,只是在劇本里關(guān)于她個性的成分體現(xiàn)并不多。“個別唱詞還是很能說明她從一個掌上明珠到為人婦為人媳的轉(zhuǎn)變。比如在《小紅樓》一段中,她也試圖告訴陸游,她已經(jīng)很努力學(xué)會了噓寒問暖,迎合婆婆,但這些改變在無由的孝道、世俗功名和虛玄的命運八字前,都是十分無力的。”
“遇到專橫戀子的婆婆,她和陸游,只能成為一段愛情悲劇。”章益清說,唐琬的才情和修養(yǎng)讓陸游沉醉,終生難忘,作為女性,她個人也很欣賞。“但最欣賞的,還是她對陸游的那份愛,因為愛,所以不忍心有一絲傷害”。唐琬并沒有把這份感情變成一份怨恨,而是成為一種珍藏,釀成一段文學(xué)史上的佳話。
“現(xiàn)代女性很多都比較強勢,唐琬的悲劇很少了。在表現(xiàn)唐琬的同時,我也會有一種慶幸,慶幸生活在這樣一個自由的時代。”
兩位主演都告訴記者,在戲中,唐琬和陸游彈琴、舞劍、四目傳情,這些情侶間的親密舉動演來無比自然,常常忘了是和誰在對戲,“只是陸游與唐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