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邊,他們如親人般守護在病人床前,為生命的最后時光留下一絲溫情;同時,也為道德和良知埋下拷問的底線……
記者 周旭亮
對于季節(jié)來說,春與秋可謂分明,而對于人生和生活來說,未嘗不是如此。
護工,一支特殊的群體,就像春與秋的變化一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復制著那份溫情和苦楚。說他們溫情,是因為沒有人對護工的工作不“心靈觸動”;而說起他們的苦楚,是因為也沒有人不對護工的存在“若有所思”……
故事
以“朋友”身份照顧“父親”
老張,市第一人民醫(yī)院護工,住院大樓神經內科的走廊是他的工作場所。來住院部工作好幾年了,大家都這么稱呼他,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就連新來的病人也在一次次的重復中熟悉了他的稱呼。
作為護工,老張不為人所認同,因為他的年齡和正在護理的病人比較,往往被當作“父子”。除了這,還有就是在護理中,老張自然而然哼出的“小調”,也讓周圍的人在不經意間覺得溫情脈脈,在腦海中與“孝子”掛鉤??稍谂收勁c聊天中,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孝子”只不過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幫助“朋友”照顧所謂的“父親”。
對此,周圍的人表示驚訝,可看的出來,老張有點“含蓄”,因為“朋友”身份說白了,是自己的一塊遮羞布。不過當別人夸贊他不容易時,老張的臉上還是不時流露出來一絲發(fā)自內心的滿足。
和老張一樣,在市第一人民醫(yī)院,像他這樣替“朋友”當“兒女”的還有很多。徐大姐是介紹老張來醫(yī)院“就業(yè)”的老護工。她告訴記者,大家都是自覺自愿來這干活。
考慮到很多病人家屬往往工作繁忙無暇整天照顧或者不愿意照顧親屬,故而臨床對護工的需求越來越大。對此,老張和徐大姐都用“忙不過來”來形容。
而對于護理的內容無非是屬于生活護理的層面,根本談不上心理護理與溝通、康復指導等。“要算的話,我有時候給病人哼哼小調,就算是康復治療了。”老張打趣地說。
尊嚴
始終放不下但沒辦法的事情
老張之前是退伍軍人,但因手續(xù)的問題,自己淪為無業(yè)人士。至今回想起那會的事,他還十分惋惜。對于從事護工來的這段生活,老張感嘆“沒人格”。
“有時候給人家洗尿布,真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尤其很多人看著這么個大男人這樣干活,自己心理面實在不好受。”在住院病人擁擠的走廊,老張告訴記者,他每天晚上就支起一護床,睡在護理病人的旁邊,夜里也不知道要醒來多少次。
因為年紀大了,老張說精力不如以前了,但是經濟上的拮據(jù)讓自己眼下還是難以割舍這份“工作”。“有時候,病人家屬也給自己送來飯菜,但是自己從來不敢動人家的碗筷。”老張說,干護工這行的,時間長了就習慣了。
其實,對于大多數(shù)護工來說,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去維護自身的權益。尤其在很多情況下,與病人家屬之間達成的協(xié)議都是口頭協(xié)議,等到拿錢時已經找不到雇主。而對于大多處在家政公司名下的護工來說,被以管理費為名義抽取所得的情況也是比比皆是。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行業(yè)缺乏有效的管理和約束也是造成護工權益得不到有效維護的重要原因。采訪中,一些家政公司負責人向記者透露,成本的限制讓很多護工難以得到規(guī)范高效的培訓就匆匆上崗,而在這期間難免出現(xiàn)與護理對象因護理不到位而“推諉扯皮”賴賬的事情。
市場
專業(yè)的護理公司嚴重“匱乏”
目前,醫(yī)院的護理工作僅限于打針、輸液等醫(yī)學范疇,而不負責病人的具體生活護理。病人對這部分服務的需求,讓精明的商人嗅出了商機,護理公司應運而生,護工也就成了醫(yī)院里一個特殊的群體。
但是,供需的嚴重不對稱導致護工市場魚龍混雜,成了散兵游勇的天下。據(jù)記者了解,當下淮安,“散戶”仍占護工多數(shù)。總的來說,護工是由進城務工的50到55歲的中老年婦女構成,其間絕大多數(shù)人沒經過任何培訓。在淮水安瀾網(wǎng)站,很多市民通過發(fā)帖的方式尋找護工,應聘的很多就是通過一個電話。
另外,記者了解到,護工大多來自于家政公司,而“像樣的”護理公司基本沒有。在市第二人民醫(yī)院當護工的張發(fā)告訴記者,自己要么是熟人介紹,要么是病人家屬向其他人推薦,自己也不想?yún)⒓邮裁?ldquo;組織”,被提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