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歌講述的其實是所有以前時空里發(fā)生的東西,你有能力聯(lián)系到自己的現在,詩歌隨即發(fā)生,那個從前的知識才會有意義。詩歌有它自己特殊的知識考古學,它是一個不是知識的知識。”著名詩人、翻譯家樹才6月30日談及現代詩的現狀與未來時作出上述表示。
6月30日,由十月文學院策劃主辦的大型系列文學講座活動“名家講經典”第十一場講座在十月文學院舉辦。樹才當日為到場文學愛好者講解了現代詩的開山名作,波德萊爾的《惡之花》。
樹才熟稔西方文學演變史和作家精神史,當日他重現了波德萊爾誕下《惡之花》的精神分娩過程,深入淺出地點明了《惡之花》對于現代詩的意義。
波德萊爾是十九世紀最富盛名的法國象征主義詩人,在文學領域,他與愛倫坡、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等人共同拉開了現代主義文學的帷幕。他的《惡之花》是一部石破天驚的著作,它挑戰(zhàn)了西方詩歌延續(xù)了數百年的古典美學觀,專注于發(fā)現丑惡事物中閃光的美,不知疲憊地為地獄邊慘白的花朵歌唱。詩集塞壬般的歌聲如同打開潘多拉魔盒一樣,開啟了現代詩的大門。由此,詩歌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顛覆性的發(fā)展向度之中。
樹才在講解中從作家的生平切入,旁征博引,細致入微地重現了波德萊爾浪漫而頹廢的創(chuàng)作歷程,描畫出了滋生現代性美學的獨特生活景觀。
提及中國現代詩,樹才表示,中國的新詩有一個來源顯然是詩歌翻譯,中國100年的詩歌史上占很重要地位的詩人和譯者兩個身份兼得的占50%以上。他指出,“詩歌翻譯、詩歌創(chuàng)作,具體詩人和譯者不是互相影響的簡單關系,它是‘S’型的。戴望舒寫《雨巷》一定是對波德萊爾、愛倫坡等人感興趣,他反對自己以前的詩學,認為詩歌不能僅屈從于音樂效果。在詩歌的意味、意境方面,他在波德萊爾的作品中看到了象征的力量。”
對于中國現代詩的現狀,樹才認為,“70后出生的詩人跟60后出生有根本不同,他們想在語言上徹底盛開,預設、象征、比喻,他們真的想把語言用活。活的語言一定是你自己的生活和你的國家生活里的人給你,也就是說用活的語言做事,這是70后以后詩人大的覺醒。他們把語言和身體結合,語言本身就是身體,什么樣的人說什么樣的語言。”
樹才認為,詩歌是所有以前時空里發(fā)生的東西,詩人有能力聯(lián)系到自己的現在,那個知識才會有意義。詩歌有它自己特殊的知識考古學,它是一個不是知識的知識。如果說詩歌是知識,這個世界徹底沒趣了?,F在知識和信息的爆炸,恰恰呼喚一種詩人,這種詩人能給自己新的思想,對一些發(fā)生的事有前所未有地發(fā)現,并可以以前所未有地方式表達自己的感覺。
“我認為這可能是詩歌得以幸存的哲學條件。”樹才說。
當日的“名家講經典”是一項公益性文學品牌活動,2017年4月份開始舉辦。講座面向首都各大高校學生、社會各界群眾,以“名家講堂,雅俗共賞”的形式,每期從古今中外的文學經典中精選出一部名作,邀請北京與全國著名專家學者、作家與文藝家,以深入淺出的方式,細膩解讀作家和作品的藝術成就和精神內涵。
據悉,自當日講座開始,“名家講經典”系列講座從西方經典現實主義文學單元,進入了現代文學單元。